「我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不斷思考…… |
這段少年的獨白摘自日本女性漫畫家萩尾望都筆下《トーマの心臓》(多馬的心臟)*之開首,內容描繪少年們纖細隱晦的愛慾情愫,當時出版社並不認同萩尾望都甚具先鋒意識的主意,然而此作卻為日後Boy's Love漫畫奠定雛形,亦成為同類型漫畫的名作。《多馬的心臟》於1974年開始在少女漫畫雜誌上連載,其創作動機源自1964年法國導演Jean Delannoy的電影「Les amities particulieres」(特殊的友情)*,1988年由日本導演金子修介將漫畫原作改編為電影「1999年の夏休み」(1999世紀末暑假)*。
Boy's Love(BL)原意為「少年愛」,最初這類作品又稱為「耽美」--唯美主義(Aestheticism)的日語,儘管受到耽美派文藝的強烈影響,但是BL意味上的耽美與文學意味上的耽美有本質上的區別,它是從少女漫的土壤中醞釀而成,及後獨立出來的女性向文化。耽美以24年組*的女性漫畫家萩尾望都等人為旗手,作品的特徵是以女性筆觸描繪少年同性之間的愛慾關係,藉此表現女性的審美及創作訴求,早期的BL作品帶有濃厚的唯美主義氛圍。
Boy's Love(BL)原意為「少年愛」,最初這類作品又稱為「耽美」--唯美主義(Aestheticism)的日語,儘管受到耽美派文藝的強烈影響,但是BL意味上的耽美與文學意味上的耽美有本質上的區別,它是從少女漫的土壤中醞釀而成,及後獨立出來的女性向文化。耽美以24年組*的女性漫畫家萩尾望都等人為旗手,作品的特徵是以女性筆觸描繪少年同性之間的愛慾關係,藉此表現女性的審美及創作訴求,早期的BL作品帶有濃厚的唯美主義氛圍。
《多馬的心臟》由多馬的死展開,名義上乃意外的事故其實是單方面的殉情,這個實情只有多馬的愛慕對像尤里斯摩爾和他的室友奧斯卡知道,半個月後,與多馬長相一模一樣的轉校生亞歷克出現在二人面前。藉由亞歷克推展劇情,多馬的死亡之謎被揭曉--過去尤里被放浪的同性上級生吸引後遭受凌虐,造成自我封閉導致愛與被愛能力的喪失,於是多馬用自身的死亡來逼使尤里重生,多馬單方面的救贖行為之所以成立,是因為他知道尤里同樣愛著自己,但礙於信仰和循規蹈矩的個性而拒絕承認,然則他們的關係從精神上一開始就成立,但現實上卻從末實現,正因如此,少年之間不可觸摸的心意,以生死隔閡和道德枷鎖為養分得到了昇華。
故事受到《Les amities particulieres》的啟發,背景設於保守年代的德國寄宿學校,隔絕世俗的封閉校院中和了違和感,形成天然的場所;校院內全是男性,令同性之間的互相吸引顯得相對合理;而信仰使悖德的同性曖昧始終帶有悲劇性的淒美色彩;成長期的少年尚未呈現出雄性的特徵,仍處於性別模糊的時期,是最接近中性的存在。少年愛正是在此等特定條件下滋生的特殊愛慾關係。
關於在創作上面角色性別的考量,萩尾望都在2011年的訪問中作出了說明:
故事受到《Les amities particulieres》的啟發,背景設於保守年代的德國寄宿學校,隔絕世俗的封閉校院中和了違和感,形成天然的場所;校院內全是男性,令同性之間的互相吸引顯得相對合理;而信仰使悖德的同性曖昧始終帶有悲劇性的淒美色彩;成長期的少年尚未呈現出雄性的特徵,仍處於性別模糊的時期,是最接近中性的存在。少年愛正是在此等特定條件下滋生的特殊愛慾關係。
關於在創作上面角色性別的考量,萩尾望都在2011年的訪問中作出了說明:
「描寫性問題時,如果描寫男性和女性的話,容易被傳統概念束縛。想要描寫的問題的本質,反而看不清了。為了擺脫這一束縛,把性轉換一下來看,就特別容易表現了。這種現象讓心理學家來分析一 定很有趣。
我們把男女結婚看作理所當然,其實,人與人的愛情世界要比這深奧得多。人們總是對眼前的常識感到滿足,但我卻總在想是不是還有更多的其他的世界呢? 」
少年愛是少年之間朦朧的情愫,也蘊含了女性對少年之身的美感塑造,被賦予少年形象的角色並非披掛美少年皮囊的女性自身投射,亦非頂著少女般美麗臉龐的經閹割的少年,更可以是跨越性別的載體,使觀者置身於有效排除來自性別因素的障礙的審美距離,透過兼具雙性特質的人物之間的糾葛,令描寫對像及其指涉的主體更加純粹且更接近本真性。換言之,男同性關係的設定,是為了有效地觸及本質的處理,而又能同時表現女性審美角度的手法。因此,Boy's Love既異於男同志題材,約定俗定解釋為「男人之間的戀愛」亦有片面之虞。
由70年代至今,Boy's Love的意識形態隨時代演化,經歷了數個階段才發展至今日「腐女子」被較廣泛認知或誤讀的BL。耽美期的BL作品仍抱有少女趣味的浪漫與夢幻感,描繪對像都是纖細柔美的少年,後來這個由女性建造的耽美庭院內的玻璃心少年,亦演化為剛陽或妖媚的青年、粗獷或知性的中年、甚或成熟穩重賦魅力的老年男子,冉冉表現了女性眼中所有可能發掘的感官美及人格魅力。而萩尾望都筆下這個藉著愛與死亡,將時間停留在永遠的季節的少年,多馬,他的遺書是這樣的--
「給尤里斯摩爾,最後一次,這是我的愛,是我心臟的聲音……你應該能了解。」
由70年代至今,Boy's Love的意識形態隨時代演化,經歷了數個階段才發展至今日「腐女子」被較廣泛認知或誤讀的BL。耽美期的BL作品仍抱有少女趣味的浪漫與夢幻感,描繪對像都是纖細柔美的少年,後來這個由女性建造的耽美庭院內的玻璃心少年,亦演化為剛陽或妖媚的青年、粗獷或知性的中年、甚或成熟穩重賦魅力的老年男子,冉冉表現了女性眼中所有可能發掘的感官美及人格魅力。而萩尾望都筆下這個藉著愛與死亡,將時間停留在永遠的季節的少年,多馬,他的遺書是這樣的--
「給尤里斯摩爾,最後一次,這是我的愛,是我心臟的聲音……你應該能了解。」
*トーマの心臓:中文版由尖端出版社代理,台譯《天使心》
*Les amities particulieres:改編自R. Peyrefitte 1943年出版的同名小
*24年組:於昭和廿四年間出生而得名,包括萩尾望都、竹宮惠子、木原敏江、山岸凉子等
本文為約稿,原文同載於主場新聞 藝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