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本文含男同性愛及(/或)18禁內容,未成年者及(/或)對R18BL敏感者請注意。
殺害十三名男童的連續殺人犯遲遲未能歸案,亞當在社區公園偶然遇見一位光是存在就足以令人窒息的神祕美少年--Gabriel,男孩告訴他,死亡與性愛是何等相似......
「雖然犯下謀殺罪孽的人是我,可是讓我犯罪的人卻是你。」
「小孩子是完全不知道忍耐的生物,這不能怪你。」
「那麼就再絞緊一點,讓我射在裡面,現在、馬上--」
夏日花卉衝遊人盛放,無差別地向世人展現自然美態,沒有任何一株不合時宜的植物,沒有任何一張不熟悉的臉孔。如此和諧的空間被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破壞,佯裝悠閒卻懶得修飾不耐煩的腳步以錯體的節奏越過公園入口。
花草香氣造訪脾肺,溫柔地送上婉約的問候,不似院內三五成群的婦女,目光焦點、談話對像、親切微笑,全部都是有選擇性的。
剛從幼兒院接回子女的母親們已占據午後的遊樂園,這不是成年男子應該出現的時間與地點,過於隨性的衣著引人誹語,突兀的存在招來紛紛議論。
母親們幾乎同一時間呼喚兒女名謂,將粉嫩的嬌小身軀摟進懷內。
剛開始牙牙學語的嬰兒站在胖驢狀設施上抱住豐滿的女腹,大人們的談話隨風聲傳進幼小的耳裡,與簌簌作響的樹葉作伴擾嚷著他懵懂的心智。
「還沒抓到嗎?」其中一位母親伸長脖子問道。
「沒抓到呢,真讓人放心不下。」另一位母親捂捂額頭,作擔憂貌。
站在她對面的婦人立即意會過來,指著被擔憂的母親摟緊的小女孩說:「Rachel這麼可愛多危險啊,幸好我家兩個都是男孩子,比較能省心點。」
「不對哦,聽說犯人專門拐帶男孩子哦。」女人邊說邊坐到長椅上。
「好像不僅抓不到犯人,連孩子們的下落也毫無進展?」長脖子的女人左右滑動眼珠。
「昨晚陪老公看晚間新聞報導失蹤兒童人數已經上升至十三人了喔!」女人煞有介事地吊高聲線叫嚷。
「警察在做什麼啊?他們別忘了自己可是靠國民稅金支薪吃飯的噢。」用戴著鑽石婚戒的左手扇涼的女人跟著高聲尖叫。
「大家只能守望相助看緊孩子們了,男人啊,除了讓卵子受精之外還有什麼能耐呢?」女人脫掉涼鞋,把腳浸在不會給誰白眼的微風裡。
「呵呵呵妳真是的,我家那個也是,讓他跟小哥小弟玩遊戲,沒一會兒兄弟倆哭著跑來拉我裙角告訴我爸爸死掉了,嚇得我心臟溜跳幾拍,心想該不會是電視節目上最近很流行的猝死吧,進房一看原來老公睡死啦,討厭......」
女人、女人、女人。成年男子輕聲咂舌,坐在與她們保持距離但能清楚聽見談話內容的長椅上,神情散漫地環顧四周。公園臨街方向是他方才經過的唯一出入口,中央偌大區域鋪有橢圓形人造草坪,韆鞦滑梯攀架翹翹板沙池散落其上,內側背靠山腳峽林。視線不停被隨風漂泊的肥皂泡滋擾,男子厭煩地擺擺手弄破泡泡。
嘻笑與蟬鳴合奏,孩童的嘴唇和肥皂泡薄膜均徜徉著一種夢幻似的色澤,彷彿一戳就破。
它們的觸感應該十分相像吧。
近月來他已走遍本市全部兒童公園,卻一無所獲,焦躁與憔悴在剛陽的臉上烙下特別礙眼的稜角。
正打算抽根菸喚醒打盹的神經之際,圓滾滾的小布球滾進視線範圍裡,滾至腳邊,接著是圓滾滾的小生物。
俯身撿起小布球,男子欠身走向笨手笨腳的小生物歸還失物,突地一聲疾呼,以小布球為媒介的二人遽然止住動作,回頭望向聲源。
年輕婦人輕斥小生物的名字,小男孩流著口水呆望男人,又瞧瞧小布球。然後他識趣地把小布球放在男孩腳旁,轉身回到長椅上,燃點一根紅萬寶路。
無聊間他發現自己的手指異常粗糙,女人的肌膚即使衰老,也不會變得如此醜陋。他開始想像被菸草薰黃的十隻指頭搓揉的粉嫩小臉,會哭還是會笑呢。
比常人高大的身材加上久經歷練的表情,使原本就老成的外表衰老得更嚴重,仔細一看,鬍渣底下那張黝黑的臉勾勒著充滿男人味的青年相貌。
暗藏眼眶內的銳利視線來回掃射公園,反覆掃描每個角落,把暗角處影陰裡原本看不見的遺骸發掘出來--公園最內側禁止進入的密林邊緣,樹蔭底下,一名穿白襯衫黑短褲的幼童蹲在角落,猶如一塊不起眼的污垢。
半晌觀察後,男人慢條斯理地移動,像草原上的野獸般避開人們的注意力逐漸靠近目標,他坐在樹蔭下假意乘涼,隨意往後閑眺,不見底的密林宛若無底深潭,蟬聲異常響亮。
「小朋友,你一個人?」
他用勾搭夜場女子般的生澀口吻詢問小孩,還陪了個歪歪斜斜的笑臉。
小孩抬目瞄他一眼,不置可否--剎那間男子被雙眸驚醒了,他從渾噩的午間倦意中甦醒過來。意識復穌了,聲音卻昏迷了。
薔薇色的臉頰包裹著一雙翡翠色的綠瞳,彷彿不屬於人類的魔性之眼。
他暗自慶幸對方主動移開視線。
「你一個人在做什麼?怎麼不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螞蟻。」小孩用清澈無垢的聲音回答。
他瞇起眼睛沿幼童的視野追溯,終於發現地上列隊前行的蟻群。牠們扛著葉碎花絮,以及自己剛才隨地亂丟的菸蒂。
對螞蟻感興趣啊。這種事大哥哥以前也曾經熱衷過。被蜜蜂追趕、跟螳螂幹架、用火棒焚燒蟻穴這種事也做過喔。孩子近乎冷漠的專注使這些話全數變成無意義的自言自語。
「呃,你叫什麼名字?大哥哥我叫亞當。」
「Gabriel。」
「加百列啊,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你的媽媽呢?」
猶如剛破殼而出的雛鳥般脆弱纖細的背影微微抖動,加百列眨眨無法分辨性別的綠瞳,表情看來似乎不認為自己是孤獨的。
「在等誰來接你嗎?」
苞蕾般的臉蛋點點頭。陽光下閃爍微光的髮絲,令人產生一種酒紅色醉意的錯覺。
「一起去那邊玩好不好?」
苞蕾般的臉蛋搖搖頭。陽光下閃爍微光的髮絲,令人產生一種酒紅色醉意的錯覺。
「你不喜歡滑梯和鞦韆?」
「大哥哥,」纖細的喉嚨響起類似某種弦樂的聲音,「我不能離開這兒。」
「為什麼?啊,我知道了,因為你要看到最後一隻螞蟻平安回家才安心對不對?這些螞蟻啊,每天進進出出,對,就像這兒的居民那樣,每天走來走去,家不是他們的終點,來往住家和辦公室的路徑只是一條循環線而已,就算你蹲一整天,螞蟻的樣子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喔。」
「不是的,大哥哥,我不能走出這片陰影。」加百列用恰如其名的天使嗓子說話。
「為什麼?」
加百列沒再搭理他。
留意到光裸的頸背、大腿和領口附近的紅印,亞當搔搔脖子後面,螞蟻好像爬上了他的身體。看來這孩子的個性不好應付,他輕聲嗟嘆,作好打持久戰的覺悟。
「這兒好多蚊子喔,加百列,大哥哥可以抽菸嗎?」
菸煙能驅趕蚊子,這不僅是為了亞當自己,一想到白皙幼嫩的皮膚任雌蚊大快朵頤,他簡直想用玻璃罩把加百列自混濁的空氣中隔絕開來。
加百列猶豫半晌,終點頭道:「嗯。」
「加百列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加百列抬起臉蛋,像剛發芽的種子般緩緩吞吐氧氣。
「我是男孩子。」
「哦,那麼加百列弟弟,你在等誰呢?」
男孩再度垂首追蹤螞蟻,無視成年男人的追問。
過往亞當接觸過的孩子落單的原因,無非家長加班工作又沒有可以依賴的長輩,或野孩子耍賴硬要到公園玩,偷跑出去接著一去不返,然而加百列既不像潦倒家庭的孩子,也沒半點頑劣的樣子。他屬於那種被某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類型,予人不習慣跟同齡兒童相處的獨生子印象,被身邊的大人寵成一副嬌貴高傲的姿態。
「那麼,小王子,來接你的人有沒有說好什麼時候會到呢?」
「都填平了就會來接我,我想,可能要等很久吧。」
「填平啊,」亞當搔搔沒刮乾淨的下巴,「是體力勞動的工作啊,大人工作是很辛苦的喔,這年頭連公務員都得跟保險業一樣趕業積,好不容易保住工作領到薪水還得繳稅,唉啊,說這些你也不懂吧。加百列,大哥哥陪你等。」
「陪我等?」男孩微微偏側腦袋,髮梢隨之輕晃,以無重力的姿態凌空撩撓。
「一個人不是很寂寞嗎?跟大哥哥一起去那邊玩好不好?沙池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摸起來好舒服喔。」
男孩站起身,高度與挨著樹幹坐在草地上的亞當齊頭,白襯衫紅緞帶猶如半透明的羽衣,加百列走到樹蔭邊緣,英式短褲下光裸的膝蓋再次屈曲蹲低。
「我只能走到這兒,再往外就不行了。」
「加百列是患有什麼皮膚病嗎?譬如白化癥之類。」
「沒有,我沒有病,應該沒有吧。」
「那為什麼不能離開陰影?難不成是在玩假扮吸血鬼的遊戲?這個好玩,大哥哥來扮怪獸,我很擅長喔,你可以跟其他孩子一起追打我,吼--我是專吃小孩子的怪獸--!」
男孩瞥亞當一眼,神態裡帶有藐視的意味。
「像大哥哥這樣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我這種孩子,只能待在陰影底下,被太陽照射的話,會馬上腐爛的。」
花草香氣造訪脾肺,溫柔地送上婉約的問候,不似院內三五成群的婦女,目光焦點、談話對像、親切微笑,全部都是有選擇性的。
剛從幼兒院接回子女的母親們已占據午後的遊樂園,這不是成年男子應該出現的時間與地點,過於隨性的衣著引人誹語,突兀的存在招來紛紛議論。
母親們幾乎同一時間呼喚兒女名謂,將粉嫩的嬌小身軀摟進懷內。
剛開始牙牙學語的嬰兒站在胖驢狀設施上抱住豐滿的女腹,大人們的談話隨風聲傳進幼小的耳裡,與簌簌作響的樹葉作伴擾嚷著他懵懂的心智。
「還沒抓到嗎?」其中一位母親伸長脖子問道。
「沒抓到呢,真讓人放心不下。」另一位母親捂捂額頭,作擔憂貌。
站在她對面的婦人立即意會過來,指著被擔憂的母親摟緊的小女孩說:「Rachel這麼可愛多危險啊,幸好我家兩個都是男孩子,比較能省心點。」
「不對哦,聽說犯人專門拐帶男孩子哦。」女人邊說邊坐到長椅上。
「好像不僅抓不到犯人,連孩子們的下落也毫無進展?」長脖子的女人左右滑動眼珠。
「昨晚陪老公看晚間新聞報導失蹤兒童人數已經上升至十三人了喔!」女人煞有介事地吊高聲線叫嚷。
「警察在做什麼啊?他們別忘了自己可是靠國民稅金支薪吃飯的噢。」用戴著鑽石婚戒的左手扇涼的女人跟著高聲尖叫。
「大家只能守望相助看緊孩子們了,男人啊,除了讓卵子受精之外還有什麼能耐呢?」女人脫掉涼鞋,把腳浸在不會給誰白眼的微風裡。
「呵呵呵妳真是的,我家那個也是,讓他跟小哥小弟玩遊戲,沒一會兒兄弟倆哭著跑來拉我裙角告訴我爸爸死掉了,嚇得我心臟溜跳幾拍,心想該不會是電視節目上最近很流行的猝死吧,進房一看原來老公睡死啦,討厭......」
女人、女人、女人。成年男子輕聲咂舌,坐在與她們保持距離但能清楚聽見談話內容的長椅上,神情散漫地環顧四周。公園臨街方向是他方才經過的唯一出入口,中央偌大區域鋪有橢圓形人造草坪,韆鞦滑梯攀架翹翹板沙池散落其上,內側背靠山腳峽林。視線不停被隨風漂泊的肥皂泡滋擾,男子厭煩地擺擺手弄破泡泡。
嘻笑與蟬鳴合奏,孩童的嘴唇和肥皂泡薄膜均徜徉著一種夢幻似的色澤,彷彿一戳就破。
它們的觸感應該十分相像吧。
近月來他已走遍本市全部兒童公園,卻一無所獲,焦躁與憔悴在剛陽的臉上烙下特別礙眼的稜角。
正打算抽根菸喚醒打盹的神經之際,圓滾滾的小布球滾進視線範圍裡,滾至腳邊,接著是圓滾滾的小生物。
俯身撿起小布球,男子欠身走向笨手笨腳的小生物歸還失物,突地一聲疾呼,以小布球為媒介的二人遽然止住動作,回頭望向聲源。
年輕婦人輕斥小生物的名字,小男孩流著口水呆望男人,又瞧瞧小布球。然後他識趣地把小布球放在男孩腳旁,轉身回到長椅上,燃點一根紅萬寶路。
無聊間他發現自己的手指異常粗糙,女人的肌膚即使衰老,也不會變得如此醜陋。他開始想像被菸草薰黃的十隻指頭搓揉的粉嫩小臉,會哭還是會笑呢。
比常人高大的身材加上久經歷練的表情,使原本就老成的外表衰老得更嚴重,仔細一看,鬍渣底下那張黝黑的臉勾勒著充滿男人味的青年相貌。
暗藏眼眶內的銳利視線來回掃射公園,反覆掃描每個角落,把暗角處影陰裡原本看不見的遺骸發掘出來--公園最內側禁止進入的密林邊緣,樹蔭底下,一名穿白襯衫黑短褲的幼童蹲在角落,猶如一塊不起眼的污垢。
半晌觀察後,男人慢條斯理地移動,像草原上的野獸般避開人們的注意力逐漸靠近目標,他坐在樹蔭下假意乘涼,隨意往後閑眺,不見底的密林宛若無底深潭,蟬聲異常響亮。
「小朋友,你一個人?」
他用勾搭夜場女子般的生澀口吻詢問小孩,還陪了個歪歪斜斜的笑臉。
小孩抬目瞄他一眼,不置可否--剎那間男子被雙眸驚醒了,他從渾噩的午間倦意中甦醒過來。意識復穌了,聲音卻昏迷了。
薔薇色的臉頰包裹著一雙翡翠色的綠瞳,彷彿不屬於人類的魔性之眼。
他暗自慶幸對方主動移開視線。
「你一個人在做什麼?怎麼不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螞蟻。」小孩用清澈無垢的聲音回答。
他瞇起眼睛沿幼童的視野追溯,終於發現地上列隊前行的蟻群。牠們扛著葉碎花絮,以及自己剛才隨地亂丟的菸蒂。
對螞蟻感興趣啊。這種事大哥哥以前也曾經熱衷過。被蜜蜂追趕、跟螳螂幹架、用火棒焚燒蟻穴這種事也做過喔。孩子近乎冷漠的專注使這些話全數變成無意義的自言自語。
「呃,你叫什麼名字?大哥哥我叫亞當。」
「Gabriel。」
「加百列啊,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你的媽媽呢?」
猶如剛破殼而出的雛鳥般脆弱纖細的背影微微抖動,加百列眨眨無法分辨性別的綠瞳,表情看來似乎不認為自己是孤獨的。
「在等誰來接你嗎?」
苞蕾般的臉蛋點點頭。陽光下閃爍微光的髮絲,令人產生一種酒紅色醉意的錯覺。
「一起去那邊玩好不好?」
苞蕾般的臉蛋搖搖頭。陽光下閃爍微光的髮絲,令人產生一種酒紅色醉意的錯覺。
「你不喜歡滑梯和鞦韆?」
「大哥哥,」纖細的喉嚨響起類似某種弦樂的聲音,「我不能離開這兒。」
「為什麼?啊,我知道了,因為你要看到最後一隻螞蟻平安回家才安心對不對?這些螞蟻啊,每天進進出出,對,就像這兒的居民那樣,每天走來走去,家不是他們的終點,來往住家和辦公室的路徑只是一條循環線而已,就算你蹲一整天,螞蟻的樣子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喔。」
「不是的,大哥哥,我不能走出這片陰影。」加百列用恰如其名的天使嗓子說話。
「為什麼?」
加百列沒再搭理他。
留意到光裸的頸背、大腿和領口附近的紅印,亞當搔搔脖子後面,螞蟻好像爬上了他的身體。看來這孩子的個性不好應付,他輕聲嗟嘆,作好打持久戰的覺悟。
「這兒好多蚊子喔,加百列,大哥哥可以抽菸嗎?」
菸煙能驅趕蚊子,這不僅是為了亞當自己,一想到白皙幼嫩的皮膚任雌蚊大快朵頤,他簡直想用玻璃罩把加百列自混濁的空氣中隔絕開來。
加百列猶豫半晌,終點頭道:「嗯。」
「加百列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加百列抬起臉蛋,像剛發芽的種子般緩緩吞吐氧氣。
「我是男孩子。」
「哦,那麼加百列弟弟,你在等誰呢?」
男孩再度垂首追蹤螞蟻,無視成年男人的追問。
過往亞當接觸過的孩子落單的原因,無非家長加班工作又沒有可以依賴的長輩,或野孩子耍賴硬要到公園玩,偷跑出去接著一去不返,然而加百列既不像潦倒家庭的孩子,也沒半點頑劣的樣子。他屬於那種被某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類型,予人不習慣跟同齡兒童相處的獨生子印象,被身邊的大人寵成一副嬌貴高傲的姿態。
「那麼,小王子,來接你的人有沒有說好什麼時候會到呢?」
「都填平了就會來接我,我想,可能要等很久吧。」
「填平啊,」亞當搔搔沒刮乾淨的下巴,「是體力勞動的工作啊,大人工作是很辛苦的喔,這年頭連公務員都得跟保險業一樣趕業積,好不容易保住工作領到薪水還得繳稅,唉啊,說這些你也不懂吧。加百列,大哥哥陪你等。」
「陪我等?」男孩微微偏側腦袋,髮梢隨之輕晃,以無重力的姿態凌空撩撓。
「一個人不是很寂寞嗎?跟大哥哥一起去那邊玩好不好?沙池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摸起來好舒服喔。」
男孩站起身,高度與挨著樹幹坐在草地上的亞當齊頭,白襯衫紅緞帶猶如半透明的羽衣,加百列走到樹蔭邊緣,英式短褲下光裸的膝蓋再次屈曲蹲低。
「我只能走到這兒,再往外就不行了。」
「加百列是患有什麼皮膚病嗎?譬如白化癥之類。」
「沒有,我沒有病,應該沒有吧。」
「那為什麼不能離開陰影?難不成是在玩假扮吸血鬼的遊戲?這個好玩,大哥哥來扮怪獸,我很擅長喔,你可以跟其他孩子一起追打我,吼--我是專吃小孩子的怪獸--!」
男孩瞥亞當一眼,神態裡帶有藐視的意味。
「像大哥哥這樣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我這種孩子,只能待在陰影底下,被太陽照射的話,會馬上腐爛的。」